我被耗尽,但另一个我升得更高

【授权翻译】头号嫌疑人·Prime Suspect(5)

最近,枫丹推出了一款名为留影机的卓越装置。在初次接触到这个概念后,凝光很快便确信,这样一个实用性极佳的发明在提瓦特遍地开花只是时间问题。凭借着巨大的财富和良好的人脉,她在大多数璃月的公民甚至还没有听说过这东西之前便设法搞到了一台早期原型机。她原本期望拍下群玉阁逐渐扩大的过程的相片,但事实证明,这台留影机还可以用于其他事项,例如记录可疑事件的证据来展示给她的同事和下属。

 

与天枢、玉衡、七星使者在月海阁的会议室里,凝光在一张大会议桌中央放了三张照片。其中一张照片是岩王帝君尸体的头,死去的执政睁着空洞的眼睛。第二个是来自不卜庐的猛禽的特写镜头。第三张是钟离的肖像照。所有这些照片都是她自己拍的,为了收益,她对最后一张的质量格外仔细。那个扮作外交官的愚人众执行官似乎是那种可能会在一切结束后在黑市里被她哄着买下这个的人。

 

其他三人盯着照片,凝光双臂交叉,道:“钟离先生已经公开承认了杀害岩王帝君,但拒绝说明原因或方法。他毫无抱怨地自首、被捕。在被拘留期间,他甚至愿意将他的神之眼交给我们保管,从未试图逃跑。可以认为,那个几乎毫发无损地杀死了岩之神的人对这些毫不在乎。”

 

天枢摸了摸胡须,若有所思。“你猜他在替人顶罪吗?”

 

“天大人,我当真不知该作何猜测。把手铐戴在他手腕上时,我让它们重得足以锚定一艘船。我认为这甚至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尽管他可能在我没注意时用自己的岩属性神之眼减重。”

 

刻晴抬头看向这边。“不寻常的力量,不可能的战果,不自然的冷静,还有这双眼睛……你觉得他是仙人吗?”

 

凝光没有回应,而是转向甘雨。使者咬了咬她的脸颊内侧,说:“不无可能。我是说……我不认识他,但纯血的仙人有改变形态的能力,更何况我的记忆力也并不完美。虽然我希望自己能说没有任何仙人会与岩王帝君为敌,但几千年来,许多人都因各自的原因而销声匿迹或放下职责。”

 

“你说过不卜庐声称这只鸟在请仙典仪至少一个小时前都没有眼睛。我们能确保这和他们的鸟是同一只吗?”刻晴问道,用指尖轻轻抚摸着照片。

 

“根据白术医生的说法,在鹰腿上找到的丝带和他们系在那里的是同一条,所以看来就是这样,”凝光说。“它如何恢复双眼,最终落入钟离先生的手……怀中,它在这种形势下扮演了什么角色,仍然是个谜。僵尸小孩似乎坚信是钟离先生修复了它的双眼,但她似乎也坚信他是岩王帝君。”

 

刻晴笑了一声,随后露出歉意。“抱歉——这不合时宜。我理解为什么一个孩子想要相信这个。”

 

“比起钟离先生,我认为是岩王帝君在去世前给了它新的眼睛更可信,”甘雨说,手掌张开覆在脸颊上。她的眼睛还是有些肿胀。当听到那个消息时,她沉默、安静地哭了,即使是现在,她也坐在远离其他人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背对着死去的岩王帝君的照片。凝光怀疑她对有人第一时间便去照这张照片深感不适。“大多数仙人没有强大到能够从大地或任何类似的东西中创造生命或肢体。但岩之神曾将鹿角赠予移霄导天真君,并且在数千年前,他自岩石中为龙蜥之王雕刻出形体和眼睛。若陀龙王的心智、视力和身体最终都被侵蚀了,但那用了非常长的时间。当然,对一个凡物而言,这不算什么麻烦。这只鸟的眼睛会比它的生命长寿一千年。”

 

“有没有办法确定这只鸟是如何恢复视力的?”天枢说。“肯定有研究岩王帝君的专家可供我们咨询。”

 

“可惜,除了绝云间的仙众,我们能聘到的最有资格担任历史顾问的人,就是被我们拘捕的那个人。”凝光干巴巴地说。“自然,他在这个问题上所说的任何话都会自动变得可疑。”

 

刻晴叹气。“如果我们不能很快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将除了通知仙人外别无选择,只能寄期望于他们能够破译出我们无法破解的东西。然而,在他们看来,我们可能一开始因就放任这种情况出现而被视为失职。寻求帮助会给他们一个借口,让他们从我们人类手中撤销并接管对这座城市的权威。多么令人恼火……如果确定他们能与我们合作而非对立,那也许我们就能够取得进展。”

 

“不管怎样,他们最终都会知道的。”天枢指出。“他们从我们这里听到总比从其他来源更好。最简单的解决办法是宣布钟离为凶手,决定对他的惩罚,然后将发生的事和已解决的情况告知仙人。当他们可以预见地因我们“允许”岩王帝君被杀而发火时,如果我们能够说,我们立刻将凶手绳之以法了,他们将至少有了更少的理由谴责我们。当然,我们必须明明白白地证明钟离先生是凶手,还要解释他的做法和理由。”

 

刻晴揉了揉太阳穴。“可是,你所描述的钟离先生的行为,凝光大人,是没有道理的。他对这一切太消极了。我觉得我们正凝视着一个阴谋的边角,看到的足以知道它的存在,但没有线索去了解它的走向。我们现在有哪些选择?还有什么能跟进的吗?”

 

“还要等白术医生和胡堂主完成岩王帝君尸检。”凝光说。“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只能继续审问钟离先生,和盯紧愚人众。”

 

甘雨的眼睛眯起来。“您认为愚人众与此事有关吗?”

 

 “那个愚人众在请仙典仪的现场,他被公认是钟离先生和往生堂的亲密伙伴,近来我们城郊的愚人众先遣队的动向越来越可疑。”凝光回答。“根据千岩军的报道,公子声称自己和其他人一样对这一突变感到惊讶。从他的嘴里说的话等于没有,但在没有确凿证据而且至冬的外交官如此强烈地坚持他和他们的清白的情况下,我不能拘禁他。但是,我以在不稳和冲突时期进一步确保我们尊贵的至冬外交官和国际工作人员的安全为借口,加强了千岩军对北国银行的监视。”

 

“如果公子能够说服钟离先生替他谋杀岩王帝君,那么这将是一个聪明而阴险的阴谋,不愧是执行官。”甘雨说。她的手在膝盖上攥拳:“长期以来,愚人众一直试图侵蚀除他们自己以外的所有国家,并使之陷入混乱。虽然我不相信一个像钟离先生这样的平民可以通过自己击败岩王帝君,即便他是隐藏的仙人。但如果有愚人众在他背后全力支持,这很可能是可行的。”

 

“我同意甘雨姐姐的说法。”天枢说。“我听说过有关执行官在阴影中挥舞的武器,那些黑暗怪异的故事。据说冰之执政官赋予他们的权能甚至超过了神之眼的力量。”

 

“愚人众侵蚀了我们的一个公民,让他倒戈相向,这种想法真是令人难受。”刻晴皱着鼻子说,“虽然这确实是他们的风格,我不会排除这个可能。但,如果他们在一起做事,我想知道他们拿什么让他动了心。力量?钱?还是勒索?”

 

天枢说:“那位公子是个活泼开朗的新面孔,还不乏万贯家财和虚情假意。也许他只是勾引了他?”

 

甘雨和刻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凝光道:“我们不要跑题到言情小说。”无论如何,在她的间谍的报告里,公子的几次试探性的诱惑行为都没有取得成果。如果换一个人,她会为他感到遗憾。“愚人众是否是谋划者暂且存疑,但在如此不稳定的时期,我们需要睁大眼睛探求任何可能性。尤其是在我们还没有完全弄清钟离先生在此中的角色之时。”

 

或许他那时只是单纯被吓到了,但在岩王帝君陨落后,钟离先生似乎在一段时间里真的和其他人一样困惑。有那么一会儿,她甚至开始怀疑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不过是猜测自己犯下了罪。多么荒谬,考虑到他事后是多么笃定地坚持认罪。然而并不像他们的执政官之死那样荒谬,他既不显露悲伤也没有得胜之色,看起来只是陈述事实罢了。

 

与此同时,七七坚信钟离就是岩之神。以普遍理性而论,这个想法很滑稽。胡桃做对了一件事,那就是质疑岩之神把自己杀死有什么好处。那么,钟离让自己被捕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他真的想得到什么吗?还是想舍弃什么?

 

“璃月是少数几个从未见证主神更迭的国家之一。你认为……”她慢慢地说,“他杀了岩王帝君,是因为他相信自己能成为新的岩神吗?”

 

听到这里,甘雨笑了。这声音短促而苦涩,是她以前从未从她那里听过的声音。连天枢和刻晴都为之畏缩。“说得好像璃月会让岩王帝君的谋害者来取代他!就算璃月被迫接受,仙人也绝不会容忍篡位者。”

 

“没错,”刻晴说。“如果成为执政是钟离的野心,他真的会承认谋杀吗?如果公众发现他这样做了,他们会彻底排斥他。这并不是开启一段新统治的好起点。实际上,执政官从一开始是怎么即位的?”她摇头。“如果他已经成神,那么他在证明这一点方面做得很差。他不早就该发威了吗?为什么要任由自己被捕?”

 

“话又说回来,如果他疯狂到去杀死岩王帝君,他可能愚蠢到认为即便认下这事,神权也会自然而然地落到他手上。”天枢指出。“我们不应该低估傲慢的力量。”

 

钟离,傲慢?尽管这样,他也没有给凝光留下这种印象。凝光脸上缓缓绽放出一抹笑容。“当然,只有一种方法可以完全证伪他对执政之位的野心。也许我可以——”

 

敲门声让她停了下来。声音的节奏似乎属于凝光的秘书之一。“进。”她喊道。

 

百闻踏进房间,目光低垂。“抱歉打扰了,凝光大人,天枢大人,玉衡大人,还有使者。我有一份关于至冬外交官公子最近活动的情报报告。看来他最近在玉京台和北国银行外与蒙德的西风骑士团荣誉骑士取得了联系。此外,还有一位刚到月海亭的年轻女子。她声称自己有立即面见钟离先生的合法权利。不幸的是,她自称是他的律师。”

 

“他的律师?”刻晴抱臂说。“他是早就让人提前待命,还是她想从辩护谋杀帝君的嫌犯里挖出什么利处?我们还没有给钟离先生与亭外的任何人接触的机会。”

 

“我不确定,玉衡大人。”百闻说。“不过,那位律师是烟绯。”

 

凝光刚刚从百闻手里接过情报,而现在文件从她手中掉了下来,像一声雷鸣般砸在桌子上。甘雨一言不发,一跃而起,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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